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迎着晨曦,他们脚下的路仿佛铺上了一层金光,走的每一步都是轻快的。
外面如何,柳云湘已经不想知道了,她喜欢镇北,她喜欢这一方天地。
走到一稻草垛旁,严暮突然拉着柳云湘躲到了后面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嘘,你看。”
顺着严暮所指,柳云湘歪头望过去,见是子衿和冯铮,两人手拉着手往山下走。冯铮不知说了什么,子衿红了脸,抡起拳头打他。
一拳头下去,冯铮捂着胸口倒抽气,“你可别学着姑娘撒娇,她那拳头比棉花还软,你这拳头比石头还硬。”
子衿气得快步往前,冯铮忙追上去,看四下无人,将她拉到怀里,亲了一下。
“这回我奶奶她们来镇北是专门为我们筹办婚事的,她们人很好,你别紧张。”
“我哪有紧张,就是……”
“什么?”
“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喜欢我。”
“我已经跟她们去信了,她们对你还有印象,我奶奶还说第一眼见你的时候便觉得你就应该是我们冯家的人。”
“切,这话分明是你胡编的!”
“真的!”
“我才不信!”
二人打闹着往山下走,柳云湘好笑的靠着严暮的肩头,“看来我得给子衿这丫头准备嫁妆了。”
严暮低头看着柳云湘,晨曦之下,她整个人也会好似发着光,美得让人沉迷。他左右看看没人,将柳云湘推到稻草垛里,欺压过去吻住她。
柳云湘瞪了他一眼,想将人推开,却被他按住,加深了这个吻。同时他看到了他身后的群山,看到了晨光之下辽阔的景致。
也不知是被这景迷醉了亦或是眼前的人,她慢慢闭上眼,伸手搂住严暮的脖子。
缠绵许久,二人不自在的从稻草垛里起身。
柳云湘羞得不行,举起拳头锤了严暮一下。
严暮笑,“果然比面团还软。”
柳云湘脸更红了,左右看看没人,这才松了口气。
严暮拉上她,二人从稻草垛后面出来,不想与两个下地干活的妇人撞上了。
两妇人问过好后,一妇人指着柳云湘头顶,道:“王妃,你头上有根稻草秸。”
听到这话,柳云湘脸刷的一下爆红。
严暮笑着帮她拿下来,与那两个妇人寒暄了两句,而后拉着柳云湘往山上走。
等走出很长一段,柳云湘脸上的红晕才慢慢褪去了。
“我们就这样一直一直走下去就好。”严暮迎着晨辉说道。
柳云湘用头顶了顶严暮的肩膀,“与你一起,沿路都是好风景。”
严暮笑,“与你一起,你就是风景。”
柳云湘憋了一下,没有憋住,“早上可能吃多了,有点犯恶心。”
“我可能也吃多了。”
二人都笑了起来,你撞我一下,我撞你一下往前走。
回到农庄,沈云舟把他二人叫到屋里,严肃的说了一句:“我不逃了,我暂时先留在镇北,所以你们给我把铁索打开吧。”
严暮仔细打量着沈云舟,“真不逃了?”
“不逃了。”
“你说的话能信吗?”
“兄弟,求你了,快给我打开铁索吧,我想如厕!”沈云舟有些崩溃道。
严暮干咳一声,忙从怀里拿钥匙,可摸了半天没找到。柳云湘见沈云舟急得脸又青又白的,忙帮严暮一起找。
“呀,可能丢了。”
柳云湘想到了那稻草垛,脸一红,“不会是丢那儿了吧?”
“应该是。”
“那能找到吗?”
“够呛。”
沈云舟急得大喊,“难道就没有备用的钥匙?”
严暮啧啧一声,“还真有。”
“快去拿啊!”
严暮出去跟厨娘要了她那一把,过来给沈云舟打开,“你别急,我对不准锁孔。”
“你他娘的试试,我能不急么!”
终于打开铁链,沈云舟刷的一下冲了出去。
严暮笑得直不起腰来,“他这次真的会长教训,不敢逃了。”
方便回来,沈云舟往炕头上一瘫,思量许久,道:“我真不逃了,以后就留在镇北,王妃说得对,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,我还有儿子,我得陪他一起长大。”
严暮拍了沈云舟肩膀一下,“我们镇北的女子虽泼辣但好看,回头让我家王妃给你说一门好亲事。”
“别,我这么烂就别害人家了。”
柳云湘笑,“那你就改,改好了,自然有姑娘愿意嫁给你。”
沈云舟想暂时留在庄子上,严暮和柳云湘也不强求他回城,至于他会不会再逃。他们已经做到这一步了,若他还出去寻死,他们也没办法。
当天回城,柳云湘自己骑着一匹马,严暮骑着一匹,三宝坐在他前面。
三宝手里捧着个罐子,罐子里装的是那个虎哥给他抓的蚂蚱、蛐蛐、螳螂什么的。
“娘,虎哥人可好了,他送给我这么多好玩的,但只要我给他一样就行。”
“你给了他什么?”
“就是脖子上那个圈圈。”
柳云湘歪头一看,小家伙脖子上那金项圈果然不见了。她嘴角抽了抽,不知如何评价这种行为。
“儿子,咱们脑袋也不小,怎么脑子不多呢?”严暮一脸困惑道。
柳云湘瞪了严暮一眼,“他还小,还不能分辨人心,那虎子许就是爱耍小心机,但不一定是坏孩子。”
“可砚儿和行意在他这么小的时候就精得很。”
“三宝一直生活在镇北,面对的都是大家的善意,不像砚儿和行意经历过那么多吧。”
严暮点头,“确实。”
小家伙抱着那罐子,跟抱着什么宝贝似的,满嘴说的都是这虎哥如何如何好。
回到王府后,冯铮家人过来提亲,柳云湘问过子衿的意思,双方很快就定下了婚期。如谨烟一般,柳云湘在王府对过的胡同给他们置办了一座宅子,为子衿准备了丰厚的嫁妆,然后从王府将她嫁了出去。
忙过这一阵,便要入冬了。
柳云湘本想着这个冬天就留在雁归城,一家人好好聚聚,但这时候,冷雨霰来信了,说是十公主快生了,十分想念娘家人,请他们去金安一趟。
这封信本也没什么,但最后一句却提到柳云湘的封地,说她还没去过,一定要过去看看吧。
严暮指着心中两个字,“他说一定要过去,这句似乎话里有话。”